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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露J 作品

第七章 三角關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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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搖搖晃晃開往半山腰,曾遠將車停在廢棄工廠的門口,與吳夢走進去。這三層外三層深挖很多遍,比人還高的雜草與那棵孤零零的桑樹被堆放在工廠的角落,踩著鬆軟的泥土,兩人朝警戒線圈住的位置走去。曾遠轉過身,看了看吳夢腳上的鞋跟,已經陷入土,她一搖一晃地走,“你說說你,叫你別來!穿這樣的鞋子怎跑現場。”“你管我穿什!”吳夢嘴硬,今天穿的鞋子和平時不太一樣,鞋跟比較高。曾遠怕她摔了,伸手扶著她,吳夢趕忙伸手握住他的小臂,嘴角露出一抹開心的笑。站在埋屍地,冷風陣陣,吳夢裹緊大衣,不知從哪傳來野狗的吠叫,吳夢打了個冷顫,麵對屍體麵不改色心心不跳的她,最怕的就是狗,說來也搞笑,一旦狗從身邊經過,她總是怕得屏氣閉眼發抖,生怕衝上來咬她。駐足細聽,冷風吹過冇有窗戶的廠房,發出嗚嗚的聲音。這個地方,連白天都如此的安靜,陰森。站在廠房門口,朝著西邊下沉的太陽照的人睜不開眼。望著來時的路,曾遠問吳夢:“你說,就這條路來講,可以埋屍的荒山野嶺那多,凶手為什會選擇將屍體埋在廢棄工廠。”“因為廢棄工廠荒廢很久,村民害怕冇人敢去工廠,這樣一來,屍體可能永遠不會被髮現。”吳夢迴答,這淺顯的道理,曾遠怎會想不到呢!“你看那兒!”曾遠指了指廢棄工廠右後方的位置,“那個地方,是喬坪村的墓地,瀝青路又寬又好走,如果將屍體埋在那,百座墳堆,豈不是更掩人耳目?”廢棄工廠的路隻修了前半段,後半段並不好走,即使有車,也非常難開,而墓地那是很寬的水泥瀝青路。吳夢來廢棄工廠兩次,每每走後半段冇有修好路都會被顛得東倒西歪,曾遠的想法確實有道理,她回掃視墓地和村子的距離,若有所思地說:“或許凶手覺得墓地可能容易被村民撞到呢!”曾遠覺得,凶手藏屍,如果想要一勞永逸的話,選擇廢棄工廠一定是下下策。出神之時,曾遠的電話突然響起,在這片空地,鈴聲異常空靈且突兀。“好,我就在喬坪村,現在去學校。”掛了電話,曾遠對吳夢說:“越冰的電話,說準備去學校調查張大海,一起去吧!”車上,吳夢看了看曾遠,開口說道:“越冰這個孩子,能力強,人又伶俐,有點他哥的樣子。”共事這久,吳夢對顧越冰的能力頗為肯定,她工作要求標準高,很少誇人,但塌是真心覺得曾遠好友的這個弟弟前途無量。提起顧越霖,曾遠的腦海浮現那張熟悉的臉。十多年前,警校食堂的飯桌上,顧越霖夾走曾遠盤子的大雞腿塞進自己的大嘴巴中,邊嚼邊說話:“曾遠,人生最重要的人有四類人,你知道是哪四類嗎?”曾遠搖了搖頭,伸直手停在顧越霖嘴巴不遠處,抱怨道:“吃完了再說話,你都快噴我碗了。”顧越霖三兩下嚥下口中的食物,自問回答:“父母、愛人、孩子。”曾遠點了點頭表示同意,“那第四類呢?”他覺得自己就是在明知故問,十有**是朋友、兄弟一類的答案。“第四類當然是睡在你上鋪的兄弟呀!”顧越霖挑眉,眼神直直地盯著曾遠盤中的排骨。曾遠把自己盤子的排骨儘數夾給他,他塞入嘴巴咀嚼,得逞地笑。顧越霖對曾遠說過,“能讓我顧越霖佩服的人不多,但你曾遠是一個。”他曾陪著絕望低沉的曾遠,“兄弟,別放棄,我們一起,把欺負瑩瑩的混蛋找出來,繩之以法,我就是脫了這身警服,也要斷了那些畜生。”曾遠揉揉眉心,停止回憶,沉重地說了句:“他比起大熊,差遠了。”在曾遠心中,顧越霖是他最默契的兄弟與搭檔,冇有之一。‘大熊’是吳夢給顧越霖起的外號。按照顧越霖自己的原話,一雙大嘴及厚嘴唇是他找不到女朋友的主要原因,然而,每認識一個女生,他都要給別人展示用嘴巴吞拳頭的特異功能,加上人本身長得很高大魁梧,給人一種笨重憨厚的感覺,所以吳夢稱呼他為‘顧大熊’,久而久之,大家也都這樣叫他。吳夢見狀冇有再說話,不想再勾起曾遠那些痛苦的回憶,顧越霖的死,對於曾遠來講,不僅失去的是一個好同事,更是一個好兄弟。從廢棄工廠的路穿過去,開到學校僅用了15分鍾,在門口碰到顧越冰和楊怡二人,顧越冰簡單的說了說他們剛纔的調查結果。“他老婆的說法和幾年前並無差別,隻是她不相信李勇和張薇的關係,堅稱是給校長張大海,也就是李勇親舅舅打掩護。這個說法明顯不可能,根據老村長的說法,張薇是張大海小老婆的事村人儘皆知,後來還懷孕了,所以打掩護明顯是李勇欺騙老婆的說辭。”“還有最重要的,李勇失蹤的第三天,有村民淩晨撞見一輛亮著‘超市’彩燈的麪包車從廢棄工廠那開出來,具體長相冇看到。根據目擊者的供述,他是李勇失蹤第三天看見的那輛麪包車,說明李勇的死亡時間是一月15號到一月18號這三天之間。”曾遠意想不到的點頭道:“這個線索太重要了!現在確定了具體的死亡時間,不在場證明纔有意義。”四個人一起走入學校。喬坪村高陽希望學校,占地麵積非常大,周圍幾個子規模最大的一所學校。喬坪村以前的村校,建於上世紀80年代,曆經多年風雨已經破損嚴重,並且規模小,條件差,在市教育局的規劃下,打算以喬坪村為中心,批準修建周圍幾個村子規模最大的一所學校。除了市局的批款外,還有來自社會人士、海內外僑胞的捐款。正對著校門的教學樓有六層高,粉色牆麵,‘希望教學樓’幾個字在正門入口處。左側是幾棟宿舍樓,陽台上懸掛著學生衣物,右側是學校食堂和大禮堂,正好是下課時間,學生紮堆,進進出出。操場很大,跑道很寬,跑道中間是綠油油的草坪,操場兩頭分別是籃球場和兵乓球場。對於鄉村來說,這樣的學校的建設與環境是非常不錯的。校門口站著三個值班老師,顧越冰上前亮明警察身份,“瞭解一下情況,認識李勇嗎?”三個人相互來看了看,其中有兩個人點了點頭。“李勇這個人怎樣?”顧越冰問,“李主任,人挺好的呀!”其中一個穿著比較整潔的男老師惋惜地答道。“當時我剛分到學校不久,李老師對我們這些新人很照顧,在學校,大大小小的事,不管是教學工作還是學生的事,隻要有困難找他,都是他解決。”另一個穿著比較休閒的男老師讚同道:“是呀,我不是喬坪村人,家住得遠,他對我特別好,逢年過節還會叫我去他家吃飯。剛來的時候都傳他是校長的半個兒子,還以為是關係戶才當上的教導主任,接觸了久了才發現,他對工作很負責。”同事對李勇稱讚和村長的話如出一轍。“李勇教過的學生有在學校的嗎?”休閒裝的男老師思慮了會,搖搖頭,“都畢業了,李主任比較忙,帶的班比較少。隻主帶初三畢業生的數學,偶爾負責初二一兩個班的政治和曆史。”“他那忙,還抽時間給學生補課,教畫畫?”楊怡不解地問。“我們學校冇有高中,剛建校那會升學率很差,能考上高中的冇幾個人,李主任也是為了學校的榮譽。”休閒裝的男老師認真地說道,李勇對學校對學生的那份的付出,是他們永遠也做不到的程度。“張大海在嗎?”曾遠問。“應該在,今天開了頒獎大會,剛散會。“休閒裝的男老師回答。“幫忙帶路去校長辦公室。”曾遠示意他。剛走到操場,顧越冰電話來電,焦急的模樣對曾遠說:“老大,東區派出所有幾個案宗和我手一個案子有關聯,領導叫我去協調溝通把案宗轉過來並案。”“快去!筆錄留給我,張大海我來查。”曾遠道,並對楊怡說:“你也跟著去吧,好好和前輩學習,仔細點。”楊怡連連點頭。“對了,聯係張薇,讓她明天來趟警察局配合調查。”曾遠叮囑楊怡。“我昨天就聯係了,但派出所提供的電話是空號,估計換號了。我打電話去安寧市第二附屬小學,學校說她三年前就辭職了。”好不容易調動的工作說辭職就辭職,曾遠覺得奇怪。“你們先去忙,明天我們去趟市二小吧!”曾遠說道。“好,那我們先走了!”顧越冰帶著楊怡離開。···校長辦公室外,帶路的男老師敲了敲門,傳來聲“進!”推,引入眼簾的是掛在牆上“為師表”四個字,下是派的辦公桌椅,個看起來五多歲的男坐在辦公桌前,頭髮稀疏,有些謝頂。套紅沙發在房間左側,旁邊著飲機。曾遠亮出證件,“你好,警察,找你瞭解情況。”張大海吩咐帶路的老師為曾遠和吳夢泡了兩杯茶,熱情地招呼,坐在兩人旁邊的單人沙發:“警察同誌你們喝水。”吳夢開口問道:“知道我們來是為什嗎?”“知道,李勇死了。”他不慌不忙道,早就猜到警察會來找他,不管作為校方領導還是作為李勇的舅舅,警察必然會問詢他,他早已做好準備。“李勇失蹤的時候你在哪?”吳夢直奔主題。“我去外地了,當時派出所的民警找過我,覈實過的,12年剛放假我就去了河北考察學校。”張大海在抽屜掏出一張五年前的往返火車票,時間間隔有一個月之久。“我回來才知道小勇不見了!”他走向旁邊的書櫃,拉開門拿出五張照片,‘你們看,這是我當時和考察團隊的合影。”每張照片上印有不同的日期,地點是不同的學校,完美的不在場證明。曾遠翻看剛纔顧越冰和楊怡做的筆錄,拿過照片將上麵的日期和地點記錄在上麵。五張照片照片拍攝的日期間隔最長的不超過7天,地點分別是在HEB省內不同的學校。”“你們當時坐火車到目的地花了多久?”曾遠問。張大海低頭想了會,“好像快四十個小時,當時帶隊的老師說需要35個小時左右,中途遇到大暴雪,火車晚點了,延了好幾個小時纔到。”現在如果坐火車去HEB省會石家莊都需要28個小時左右,五年前火車的速度35-40個小時很正常。“張薇和你是什關係?”吳夢冷冷的神色審視對方。正拿起杯子喝水的張大海,被水嗆了下,“咳咳”,放下杯子,他轉頭掩麵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心虛。“張薇是你多年的情人,冇錯吧?”吳夢不想廢話,**裸的語言直麵張大海。張大海眼神躲閃,臉色暗沉,不斷地旋轉著手中的水杯,用餘光掃了掃站在一旁的老師。帶路的老師瞬間明白,“那校長你們談,我先下班了!”說完急急的離開校長辦公室。張大海神情十分不自然,有尷尬也有不滿,這話問的讓他掛不住麵兒,在學校怎樣他都是說一冇人敢說二的存在,當著下屬,讓他難堪。他陰著臉,訕訕道:“就是男女那點兒事,我圖人家漂亮,人家圖我一官半職,在一起過幾年。”他承認和張薇之間苟且的關係。吳夢瞥了他一眼:“李勇死前和張薇在安寧市的賓館開房,李勇的老婆說張薇和李勇開房都是為了給你當擋箭牌,是這樣嗎?”張大海激動地拍了拍桌子,怒不可遏地說道:“這個王雲,怎說話的!什叫做給我當擋箭牌,我也是李勇失蹤後才知道他倆也有那種關係。”他冇想到這兩人背著他有那種關係,他真是瞎了眼,被蒙在鼓那久,誰知道兩人有冇有背地算計自己,他就像個笑話。現在還要被警察審問,懷疑,甚至將他出軌的事放在檯麵上,他內心的憤怒與委屈給誰說。曾遠和吳夢對視,默契告訴彼此,張大海憤怒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。“張薇是你找人調去市的學校的?”曾遠問。“哎,那個賤女人,騙我說自己懷孕了,不想留在村,我費勁心思給她調去市二小,轉頭說孩子流產要和我分手。”張大海後來懷疑,是不是李勇在後麵搞什鬼,兩人演雙簧,張薇懷孕或許就是個騙局,無奈張薇和李勇手掌握很多他的把柄,他隻能是啞巴吃黃連。“你費儘心思調動張薇去市二小後,她立馬和你分手,而且背著你和李勇保持那種關係,信任的親外甥背叛自己,你氣不過,然後殺了他,將他埋在鮮少人會去的廢棄工廠,是這樣嗎?”吳夢用預設的動機刺激張大海,觀察他的反應進一步判斷他是否真的無辜。“你有什證據這說?”張大海氣急敗壞地從沙發上彈起,輕顫的指頭,指向吳夢,他就知道,李勇死了,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他肯定會被懷疑。他眼輪匝肌強烈收縮,怒視吳夢,“我那段時間出差了,根本就不在安寧市,證據都給你們了,你們憑什懷疑我?”對於張大海的怒視,吳夢不懼反笑,眼神盯著他,審視,再審視。張大海的情緒過去的很快,警察辦案要講究證據,他反應過來,這個女警察不過是想要詐他,他又不是凶手有什怕的呢!他坐回沙發,長歎了一口氣,繃著臉解釋:“我冇兒子,小勇就相當於我半個兒子,我不可能對他做那種事。我和張薇,她說有了我的娃,我高興過頭才同意辦調動的事。後來她要和我分手,我一個快50歲的人,當年和她搞就是圖刺激。”“張薇很有手段,攀上高枝,我都被她蹬了,他李勇,算個什東西?”張大海冷笑道,言語中充滿不屑與嘲諷。別人不知道,但他張大海太清楚,張薇這個女人,野心多大,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,冇有任何的底線。張薇和誰搞上,他都不奇怪,隻是和自己的外甥李勇,他是冇想到的,畢竟李勇隻是他權威之下的一名小卒,錢和權哪一樣都無法滿足張薇。“攀上高枝是什意思?”吳夢繼續追問。張大海突然語塞,眼神躲閃,大腦飛速旋轉。“高枝是誰呀?”吳夢聲音很重。“我不知道。”張大海回答,眼神飄忽,手指無意識的搓動,給出一番說辭:“這也是李勇告訴我的,張薇不知是勾搭上新學校的還是什局的領導,和我分手,是誰我不知道。”“你和張薇還有聯係嗎?”“冇有,好幾年冇聯係過了。”“李勇在學校有冇有和誰有矛盾?或者發生過糾紛?”曾遠問張大海。“他工作認真負責,待人待事都很客氣,我冇聽說過誰對他有不滿。而且我是他舅,學校的人都知道,就算有矛盾別人也不會告訴我的。”張大海回答,他確實給李勇開過後門,不是他李勇怎可能那年輕會當教導主任,學校很多有資曆的老師不滿,但李勇對工作和教學的態度,確實有目共睹,最終也折服了人心。轉念,他突然想起來,“隻是,李勇失蹤前一年,好像有兩個支教老師和他發生過沖突。”“支教老師?”曾遠抬頭,和吳夢對視了一眼。“對,學校剛建成的那幾年,缺老師缺的厲害,剛畢業的大學生參加三支一扶的項目來我們這兒教學幾年,那兩人是同期,2010年後半年來的學校,在我們這呆了一年左右。”“叫什名字?”“一男一女,男的叫周鑫辰,女的叫秦鬱芝。”‘周鑫辰?’吳夢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。“具體是因為什事你知道嗎?”曾遠繼續問。“具體我不太清楚,隻是聽說周鑫辰還打了小勇,我問怎回事,小勇說都是誤會,好像是因為教學觀唸的問題,都是年輕人,發生衝突很正常,我也冇仔細過問。”在張大海心,學校他是老大,李勇則是狐假虎威,學校的人一般都冇人敢正麵與他們發生衝突,這兩新來的老師明顯不懂事,尤其是那個周鑫辰,他那看重他,誰知道他那衝動。“那這兩老師現在在哪你知道嗎?”“那不知道,隻記得秦鬱芝好像是安寧市人。”說完這句,張大海又陰陽怪氣的加了句,“城人慣會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的,以為自己城來的牛氣轟轟。”吳夢皺眉瞥了眼張大海,問:“這話怎講?”“那個姓秦的老師,說我們教學方法有問題,不尊重學生之類的話,聽著就讓人不高興。我當了一輩子的老師,怎教育學生,怎管理學校還用她來教,以為自己受過高等教育就來我們這裝爺爺,還不是乾了一年就灰頭土臉的走了。”張大海不滿地說道,這樣的年輕人他見多了。聽著是教育觀念偏差造成的矛盾,但實際上是權利被挑戰的問題。“聽李勇的老婆和村長說,李勇在學校有宿舍,經常在宿舍給學生補課?”曾遠問。“對,不僅補課,偶爾還教畫畫。李勇消失後,我把那間房鎖了。”“帶我們去看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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