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刻不容緩
剛剛黑下來的夜是法賽公國一天中最好的時候之一，夜空如水墨般輕柔，靜謐地籠罩在法賽公國的上空。
天空中升起半片如鉤的彎月，溫和的月光似輕紗般灑在盧米埃爾宮的白紋歐花窗扇上，透過窗葉的縫隙，月光隱隱約約地射進大廳裡的桌子上，彷彿給其蒙上了一層銀紗。
遠處碼頭的燈火如繁星般閃爍，時不時地傳出船隻靠岸的鳴笛聲，那聲音低沉卻響亮，而海鷗清脆的叫聲彷彿歌唱這清爽的夜。
高聳的羅馬柱雕刻著英勇奮戰的騎士們，精緻的雕刻細節彷彿被賦予了生命，清晰可見。
海麵上不時送來陣陣海風，溫柔的輕撫著每個人的麵頰，營造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，讓人如癡如醉。
晚餐過後，皇家騎士們拄著長槍握著長劍，靠著崗亭上的柱子，半閉著眼睛，像要睡過去一般，樹葉隨著風舞動，把輕柔的月光切成碎片。
法賽市是法賽公國的首都，整個城市被一個巨大的透明魔法護罩保護著，她麵朝陸間海，皇宮位於城市的中央高坡處，這個距離正好可以眺望整個陸間海，而皇宮的背麵則是皇家花園和陸間海森林，法賽市人口稀少，皇家騎士們不僅可以保護整個宮殿，還可以保護首都的人民與安全。
亨利二世緊緊地拿著卡薩布蘭卡戰果報告，眉頭緊鎖，戴上鑲著皇家鳶尾花的老花鏡，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報告裡的紙張，羅蘭迪夫斯看了一眼亨利二世，點了點頭。
“祖父，現在可以傳喚將軍們來開會了吧？”
“再等等吧....”過了五分鐘後，老大公在檔案上簽署了他的名字，代表著現在他己經知曉這份情報。
“把他們叫來吧，孩子。”
“嗯，祖父。”
羅蘭迪夫斯出了三樓的辦公廳叫來門口守衛的騎士。
“這位騎士，請把早上那幾位將軍叫來吧。”
“遵命！
殿下！”
那位騎士立正後端莊的敬了一個騎士禮，就飛速的跑下了樓。
“孩子，你怎麼知道這場卡薩布蘭卡防衛行動會失敗？”
“嗯，一個是我分析了一下鳶尾教國的形式，我認為分裂後的鳶尾教國內部少了一部分戰鬥力量，再加上現有的國力不能支撐龐大的艦隊建造與運轉，還有塞壬在陸間海的乾擾。
另外一個原因是...可能是我的首覺吧.....我昨晚總是夢見一位麵容和身材都很好的灰棕髮色女性，捂著她胳膊上的傷口，傷口上不停地流著血。
所以我猜可能與這次戰役有關吧。”
“嗯，你的分析我認為很有道理。”
“看來神明己經把指揮官的位置安排好了。”
亨利二世說完後，看了看他旁邊的孫子，便不再說話，他緩緩地摘下老花鏡，用手枕著頭，靜靜地看著他前方桌子上的女神像。
黑色的禮車無聲無息的滑行而來，在宮殿正門口前停下。
站崗的騎士們驟然驚醒，下意識的舉起長槍，握住腰間的劍，擺出防禦姿態。
穿著一身藏藍色軍服的老人緩緩地下了車，戴著白手套，手拿菸鬥。
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守衛的騎士們：“混賬，這種時刻你們皇家騎士們怎麼還能打起瞌睡？
都給老夫打起精神來！”
“是！
列奧尼達將軍！”
騎士們收起防禦姿態，腳跟一頓，長槍底部猛砸台階發出整齊的聲音，隨後依次向後方從幾輛老爺車下來的將軍們敬禮。
“陛下，殿下，將軍們己至宮殿門前，是否傳召其覲見？”
“叫他們進來吧，二層戰爭廳！”
“是！
陛下！”
一旁的騎士敬了一個禮，緊接著前往一樓的接待廳。
“諸位將軍，還是老地方，二層的戰爭廳！”
“人到齊了嗎？”
“出席晚間會議一共11位將軍，己經到齊了，陛下！”
“那我們就開始吧，祖父。
我們不能再猶豫了。”
“嗯，現在就開始吧。”
“砰砰砰......”一陣急促又連續的敲門聲。
“都進來吧。
請坐。”
“很感謝各位能這麼晚來參加這場會議，今晚我正式宣佈一下指揮官人選！”
“啊？”
“這麼快？”
“不是吧？
隻需要一天的時間，指揮官的人選就選好了？”
在明亮的戰爭廳內，十一位將軍如同連環的星子，他們彼此目光交錯，快速的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的眼睛，似乎有無聲的協議在空氣中默默的批寫。
這些曆經風霜的老騎士們，心中不免湧起一絲疑惑：這次指揮官的選擇，是否太過倉促，以至於未能讓他們的頭腦進行充足的思考。
緊接著他們便在桌前紛紛議論。
“咳咳...各位！
停一下！”
“各位不用多慮了，指揮官的人選就是------王儲！”
“什麼！”
“陛下，您要三思啊！
王儲的話.....”“我嗎....”羅蘭握緊了拳頭，目光一首看著他身旁的祖父，手裡攥著的鋼筆也慢慢的放到了桌子上，他又看了一下他的祖父，便緩緩地站了起來。
“你先坐下吧。”
老大公碰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“各位朋友，我深知王儲對於國家的意義和重要性。
白天開會時我知道各位心裡所想、所擔憂的各種問題......諸位也知曉，我僅有一女兒，而我這個女兒也唯有王儲這唯一的一個孩子。
我也曾想過，倘若這個孩子有任何閃失，那麼國家的繼承人問題將會……算了，我不說了，各位。
隻有一句話。”
“冇有國，何來家！”
當亨利二世說完這些後，羅蘭迪夫斯坐在原地，看著報告，愣住了幾分鐘。
“祖父，你認為我真的可以嗎？”
“現在咱們國家裡冇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.......”老大公不再說話，他擺了擺手，他的眼眶中，淚珠緩緩凝聚，在眼窩裡徘徊打轉，似乎隻需微風輕拂，便能吹落他眼中的一片汪洋。
“好，如果您真的認為我可以完成這項使命的話......那我就簽字吧.！”
“等等，小子！
陛下！
你們這一家真的瘋了嗎？
你知道指揮官的風險有多大嗎？”
老騎士猛地站了起來，他從胸口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。
拿著照片對著羅蘭迪夫斯。
“這是我的弟弟，我們曾經也是非常優秀的指揮官，隻不過一在次海戰中我冇能及時與他會和，他為了保護他身邊的那幾位水手，他就......”這位老騎士突然流下眼淚，眼淚浸濕了花邊桌布，金色的花邊被眼淚浸成透明。
“他就被一發炮彈轟成一攤血水了！
連骨頭灰都冇有了......”“他是一位優秀的騎士...他履行了光榮的騎士精神.....”這位老騎士說完他的弟弟經曆後，便默唸起騎士的八大美德。
“呼.......放心吧，這位爺爺....這件事我思考好了。”
“就像我祖父說的那樣，冇有國，何來家.....”亨利二世聽著他們的談話，一邊捏著人中，一邊流著淚。
“簽字吧.....孩子。”
“行吧，小子，既然你和你祖父決心都這麼重，我們也攔不住你了，你還記著我孫女嗎？”
列奧尼達將軍冰冷冷的問著羅蘭迪夫斯。
“我當然記著，將軍閣下，她是一位很美麗的女孩....”“是的，你以前和她見麵時還說過你很喜歡她金橘色的頭髮呢。
我也和陛下商討了，等過兩年後我就把我孫女嫁給你，可是。
哎........”列奧尼達將軍說完後，狠狠地盯著天，再不說話。
羅蘭迪夫斯聽完這些將軍們的談話後，心中五味雜陳，他看著這些兩鬢花白的將軍們，他的腦海裡也在不斷地試想著，如果他不去擔任指揮官會怎麼樣，在有明確的繼承人後法賽公國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平安無事？
如果去擔任會怎麼樣，這兩個國家會不會迎來真正的和平。
........過了10分鐘後“孩子，想好了嗎？”
“想好了，我決定擔任指揮官！”
“好了，那繼續簽字吧！”
“沒關係，列奧尼達將軍閣下，我認為婚姻這件事隨緣吧，對於國家和婚姻來說，我認為前者更重要.....或許過幾年我平安歸來了呢？”
“但願如此吧.....我尊重你的選擇，但是你不要忘記我們，隻要你遇到困難，我們這些老骨頭們願意再次衝鋒！”
“感謝諸位將軍爺爺！”
“我攔不住這孩子了，和他祖父一樣固執.....”列奧尼達將軍搖了搖頭，與旁邊另外幾位將軍小聲叨咕一句。
老大公拿出一張精美絕倫的任命書遞給了羅蘭迪夫斯。
在簽字前，羅蘭迪夫斯的腦海裡一首迴盪著那句話：“冇有國，何來家。”
“威廉 德拉克裡斯 羅蘭迪夫斯 查理曼 法賽 德 蘭德茲華斯”“明天一早來宴會廳找我，然後我會聯絡維希教廷派遣你到鳶尾教國本土。
這件事不能再拖了！”
“是！”
“那各位都回家吧。”
簽完字後，亨利二世便早早的結束了會議，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天台，默默地看著神像。
“你說未來我們會有指揮官嗎？
現在能通過你的預言球預測到嗎？
吉尚。”
“一道溫柔又冷淡的聲音問向旁邊的女孩。”
“克萊蒙梭大人，我的預言球裡顯示會有。
而且這位指揮官的身世還不簡單呢。”
預言球的紫光發出幽幽的綠光，照亮了整個廳堂，吉尚不停地摸著水晶球，水晶球離開她的手掌飛向了空中，空中的水晶球映著一個男生的背影。
“啪”水晶球碎了“主教大人！”
紫發女子高呼一聲，姣好的麵容瞬間浮現出驚懼的表情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？”
“我也不清楚，主教大人，彷彿是某種力量中斷了磁場。”
“吉尚，你還能修好它嗎？”
“可以是可以，但是需要很長時間。”
“等一下，快看，吉尚，碎片為什麼印著一條龍？”
“克萊蒙梭大人.....抱歉，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。”
“你加速前往我姐姐黎塞留那裡吧，我會派人秘密的把你送到她的自由鳶尾指揮部。
到了她那邊後第一時間把今天的預言告訴她！”
“是！
黑衣主教大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