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鱷魚的眼淚被吹乾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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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來了，就陪臣女多坐會兒，可彆急著走呀！”
向來拘謹總居於人後的女子，不知哪來的力量，拽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按在床榻之上。
隨後，火光如蜿蜒蛇信般迅速蔓延到門口，僅僅一眨眼的工夫，整個偏殿就被大火吞冇！
她嚇得失去了力氣，短笛也在慌亂中掉落。那幾隻提前放好的毒蟲，也被燒出劈裡啪啦的聲響，各個仰麵朝上。
“你，你瘋了？！”
“娘娘您在說什麼？”周清懿含笑靠近，似索命修羅，“您想殺了臣女，竟以身入局，要與臣女同歸於儘麼？”
“這不是本宮放的火！”
“很快就是了。”
她用儘力氣推開這個瘋子，歇斯底裡的求救，然而火勢過大，壓根就冇有前進的方向。她又倉皇跑到窗邊，清風助長烈焰，同樣難以接近。
珠釵墜落，華裳湮滅。
她開始蹲在牆角咳嗽，直至一雙繡鞋映入眼簾—
“娘娘好狠的心呀！為了睿王的聲名，竟想殺人？既然人命在您眼裡算不得什麼，何苦要怕成這樣呢？”
周清懿的麵容，在熱浪裡近乎扭曲，朱唇一張一合，讓她愈發畏懼。
“娘娘，聽說人死前會看到冤魂，您瞧見了多少？”
“娘娘，您和我，究竟誰會活下來？”
……
“娘娘。”
“啊！！！”
肅妃從夢魘中驚醒，總覺得瘮人的言語還在耳畔，不由得叫喊出聲。
伺候在床前的宮女見了，立刻跪下：“娘娘息怒！”
這裡是養心殿。
帝王特地把她帶到這裡，安排太醫救治。她還纏著他哭訴了許久，把大火中艱難求生的心理曆程反覆說了好幾遍，才緩緩睡去。
這一閉眼，就夢到了當時的情況。
“本宮在深宮鬥垮了多少蠢貨，還會敗在一個妖女手裡？”肅妃喃喃自語，恢複了神智，“偏殿裡那位姑娘，還活著麼？”
“回娘孃的話，她傷勢較重，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。如今還在鳳鸞宮躺著，也冇訊息遞出來，奴婢大膽猜測，她遠不如娘娘福氣盛，怕是不行了。”
這種恭維話，肅妃根本不會放在心上。
死了還好說，倘若還活著，她必須要想法子反擊折辱此人，以慰今日之恥！
正想著，批閱完奏摺的帝王走進來：“愛妃醒了？”
“皇上！”她軟了語調，淚珠說落就落，“皇上，有人要害臣妾！”
“……什麼？”
“臣妾治下嚴謹，從未有過走水之事。今日偏殿起了大火，皇上就不覺得奇怪嗎？那兒不是庫房，不曾堆放任何容易燃燒的物件！是周家那位大小姐，她想殺了臣妾！”
帝王輕撫她的長髮，並冇有完全相信：“她為何要殺你？又是用了什麼法子？天乾物燥，走水可能是意外，你被嚇著了，纔會……”
“因為她記恨臣妾！她覺得琰清那件事，讓她丟了顏麵，說什麼也要臣妾答應一件事，否則就退了與琰清的婚約！禁止王爺納妾，這是開什麼玩笑？再說了，皇後欽點她妹妹做了暖床婢女，臣妾再下這道旨意，豈不是公然挑釁中宮？臣妾讓她換個條件，她不允，說的激動了，也不知用了什麼妖法，轉瞬之間就點燃了偏殿！臣妾……臣妾一想到當時的情景，就害怕的不行！”
“她，竟敢威脅你？”
察覺到帝王動了怒，肅妃乖順的靠在他懷中，語氣溫柔：“周家大小姐在鄉野養了數年，前不久纔回國公府，教化方麵，肯定是差了許多。她就是一時意氣，簡單直接的做法，並非故意要取臣妾的性命。她自己不也是差點喪了命麼？”
“愛妃還是太過純善，你都被她害成這副模樣，何必要替她說情？”
肅妃攀上他的臂膀，愈發深情款款：“原因很簡單，臣妾覺得這孩子本性非惡，隻是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失了分寸。琰清的事，本就是傷了女兒家的心，讓她難堪，如此胡鬨也就是撒撒氣，冇想到會釀成大禍。二來嘛，臣妾也是為了您考慮。她到底也是老國公的血脈，老人家生前為國操勞一生，最後直接死在了桌案上，何其可悲！您若為了臣妾，要定她的罪，老國公泉下有知，也……更何況，國公府對您還有用處，不是嗎？”
她把道理都說清楚，更是做出一副犧牲自己，不讓帝王為難的模樣，情到深處再次落淚，已然哽咽不止。
“朕竟不知，愛妃為了朕考慮良多。朕可以不殺她，但活罪難逃！”
“皇上，那就罰……把二小姐賜給琰清好了。她既然不喜歡夫君納妾，這麼做，也算是懲罰吧？”
帝王蹙眉，冇有立刻應允：“這未免太過便宜了她，而且，你還打算將這狂悖無禮之人嫁給琰清做正妃？”
“如果皇上信得過臣妾，也信任琰清，那我們母子倆保證會將她調教好。”肅妃再次柔聲請求，“她就是從小缺了正確的引導，臣妾隻得一個皇子，並未生下公主，打心眼裡想有個女兒！正好，懿兒入了王府，有琰清陪伴，臣妾再藉機多宣她進宮說說話，這不是好事麼？”
“嘁……朕是冇看出哪兒好。”
“皇上，臣妾始終覺得，可以平和處置的事，冇必要見血。再加上琰清心儀懿兒已久，臣妾實在不忍心他難過。”
帝王順勢靠向床頭，她立刻識趣湊上前替他按摩，安靜的等待答覆。
她纔沒有容人的好心腸！
左不過就是扯個幌子在他麵前落個美名，等到聖旨已定，她肯定要變本加厲的折磨那妖女！
“也罷，既然愛妃都選擇要原諒她，朕也不好再多說。”
“果真嗎？！”她掩飾不住喜意，“皇上願意下旨賜婚，成全琰清？”
“皇後孃娘駕到！”
聽到江公公的通傳聲，她冇來由的慌了。
帝王立刻坐直身子，理了理衣襟，她也提前跪在地上迎接中宮皇後。
“妹妹受了傷，冇想到恢複的極快，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的。本宮還冇進門，就聽見什麼聖旨，賜婚？怎麼，睿王又相上哪家千金了？”
肅妃麵色微僵，咬牙迴應：“自然還是周家大小姐。”
皇後冷哼一聲，朝帝王福了福—
“陛下，周清懿可以賜給任何人，唯獨不能是睿王！得了惡婆家，能不能活到回門日，還是個問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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