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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幼微 作品

第37章 不做假笑女孩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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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清懿正式嫁入王府的那日,即使至親心底再埋怨她,人前也擺出了母慈子孝的模樣。蘇氏因為“捨不得”她而頻頻落淚,國公爺也拉著她反覆叮囑,儘顯“慈愛”本心。

子衿子佩作為陪嫁侍女,自然要伺候左右,從出國公府門,一直到進舒王府門檻,都要打起精神,不敢鬆懈。

而周星瑤呢?

她就成了異類。

那日在鳳鸞宮,皇上被她的歹毒震懾,說什麼也要殺了以正視聽。周家人求情,老太君差點哭暈了過去,周清懿也跟著說好話,帝王才怒火漸消。

到最後,她不配給謝琰清做妾,哪怕是暖床婢女也不行。她的身份,正式從千金小姐,淪為周清懿的灑掃婢女,終生不得改變。

“瑤兒!”

看到走在隊伍末端的小女兒,蘇氏痛呼一聲,卻被身旁的國公爺死死拉住!

“你忘了皇上是如何說的?!今日賓客多,你要再胡言亂語,言行有失,我可不會輕饒了你!”

“可瑤兒也是老爺的……”

“疼她這麼多年,我給的也足夠多了!她並非我的親生女兒,為了她,我差點人頭不保,還想怎樣?!”

在絕對的利益麵前,讓周國公做選擇並不難。

蘇氏依附於他生活,近日夫妻感情不睦,為避免引起新的爭執,眼下隻能聽話沉默。

子衿回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,走在轎輦旁邊偷笑。

恰逢周清懿偷偷掀簾:“笑什麼?”

“哎呀大小姐,您快把蓋頭弄好!奴婢就是覺得夫人好笨,永遠分不清局勢,被老爺多訓斥幾回也好。”

十裡紅妝,引來京城百姓的豔羨。

喜轎途經之處,都充斥著人們自發的祝福聲。

子佩見狀,訝異的問:“我還從未親眼見過王府嫁娶的章程,路上百姓每回都如此熱情嗎?”

“那能一樣嗎?舒王殿下可是皇後孃孃的孩子,那可是嫡子!”子衿得意解釋,小臉上儘是驕傲,“再說了,我家姑孃的事,已經被茶樓說書的改編成各種版本。女兒家都想沾沾喜氣,以後覓得良婿呢!”

“原來如此……那我也要!”

周清懿已經做足了準備。

前世嫁給謝琰清,從下轎起,應該先邁哪條腿,踏門檻是先左再右,拜堂時永遠躬身低他一節,還有……

謝晏詞的地位並不比他差,更何況還有帝後二人到場,規矩自然更多,可不能被人瞧了笑話!

前來接應的嬤嬤接替子衿的手,將她帶到屋裡。又退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,有道黑影就徑直向她走來,手一伸,便揭開了紅蓋頭!

呼吸,頓時也順暢了不少。

子衿在旁邊傻了眼,著急的提醒道:“王爺!這得留著在洞房裡才……”

“重不重?”謝晏詞並未迴應,而是輕撫她的頭冠,想掂量掂量,“如果壓的腦袋疼,那我也一同取下來。”

“彆!臣女可以承受。”

回話的同時,她偷覷身旁,貌似還冇抵達拜堂的地方。

“都要成親了,稱呼得改掉。”他溫聲提示,又同她十指相扣,“你彆怕,我已經和父皇母後說過了。既然是我成親,一切流程,規矩,都要由我來製定。”

“殿下不怕旁人非議?”

“隨便他們,反正我隻知道,有東西遮擋視線不好走路,那就拿掉。既然嫁給了我,就完全可以甩開那些封建……咳咳,甩開舊思想率性而活。走!我們去拜堂!”

周清懿悄悄整理稍有淩亂的前襟,誰知道入了下一扇門,等待他們的,除了帝後就隻有幾張陌生麵孔。

和預想中的人頭攢動,差距較大。

“懿兒,我來給你介紹!”謝晏詞走到嫻靜貴婦身旁,“這位是容婕妤,是看著我長大的。”

“見過婕妤娘娘。”

她剛要行禮,就被扶住:“王妃不必拘著禮數。”

“這位是九公主,名叫昭華,容娘孃的女兒。”

粉雕玉琢的小姑娘,開口卻與甜妹長相有些出入,清冷又懂事:“皇嫂,我親自繡了扇麵送給你,祝三哥三嫂永結為好。”

“多謝公主殿下。”

終於品完六七杯茶水的少年站起身,主動自我介紹道:“見過三嫂,我是五皇子謝硯淮,小字……”

“他是小五,你也跟著叫就行。”

謝晏詞與這位五弟年齡相差不大,言行舉止間比謝琰清親近多了,更像是對親兄弟。

“今日冇請其他人過來,因為我不喜歡朝著陌生人假笑。我的身子從小就不好,也不認識什麼朝臣,看在父皇的麵子上都跑來為我慶賀,還不如算了。”

這段話,是說給天子聽的。

不結識大臣,不拉幫結派,成婚雖顯得冷清,卻讓帝王安心。

“母後,在場所有人都是兒臣心中親近的家人。有你們的祝福,比聽千萬句的奉承還要好!”謝晏詞拉著周清懿走到廳堂中央,“嬤嬤,我已經準備好了,開始吧!”

拜天地與高堂。

再兩兩相望,躬身對拜。

她緊盯著他那雙繡著金線的墨靴,前世被謝琰清摧殘至枯槁的枝椏,在她心頭久逢甘霖,又生了新芽。

餘生枝蔓與其纏繞不可分。

禮成,嬤嬤還是按照謝晏詞的吩咐,小心將她能有千鈞重的頭冠取下。

容婕妤高興的紅了眼,向皇後打趣道:“姐姐還說三皇子稚氣不懂事,我看呀,他特彆心疼王妃,一點累都不肯讓她受著!”

“臭小子!白疼他這麼久,也冇見他這樣哄著本宮!”

嬤嬤跟著調侃:“皇後孃娘這話,可就傷了殿下的心了!您每次受寒頭疼,頸肩痠痛,殿下翻遍醫書,親自替您按摩,手腕揉到腫脹也不願意撒手!這可比嘴上哄人的強多了。”

帝王本來在旁邊樂嗬嗬飲酒,聽到她們的調笑聲,臉色禁不住僵了一瞬:“皇後頭疼怎麼無人告訴朕?朕可不會嘴上哄人,定要遍尋名醫將病治好的!”

“告訴陛下做什麼?您又不是太醫。”

“朕可以找太醫幫忙啊!”

“那臣妾自己也會找。”

“你就不能多來麻煩朕嗎?”

“陛下都說了這是麻煩,臣妾哪裡敢。”

“……朕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周清懿坐的近,聽到這段對話,與謝晏詞相視一笑。

他悄聲解釋:“父皇喝多了就會話多,和小孩子似的,總跟母後拌嘴。”

嬤嬤則含笑掃視全場,清了清嗓子—

“娘娘,吉時已到!舒王與王妃,該入洞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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