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華佗竟在我身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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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清懿一夜未眠。
她在擔心謝晏詞的處境，雖說從帝王的臉上瞧不出端倪，可他被軟禁在宮中，也反應了事態的嚴重性。
她比任何人都想救他出來，還他自由，但是人愈焦躁不安時，腦袋裡就塞滿了亂麻，難以理清局勢。
“王妃，老爺他過來了。”
“都說了以後不用這樣稱呼我，叫我章老頭子都行。”章楨等不及通傳，自顧自闖了進來，看到她愁容滿麵的模樣，歎了口氣，“大丫頭，昨晚冇睡好吧？眼圈都黑了些。”
“爹，您怎麼來了？”
“王爺善待你，那就是看得起我們章家，間接對咱們好。嘖……爹是個冇讀過書的人，形容不出來他到底有多好。反正，這個事，我管定了！”
她突然陷入了沉默。
章楨的身份，僅僅是京郊貧民，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，如何與皇室抗衡？管，又要怎麼管？
正想著，他就伸出兩指按向她的手腕：“那個太醫，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！什麼餘毒未清，什麼不合常理？他是不是塞了銀子，才能做院正？”
“爹，您這是……”
“脈象雖然平穩，但很明顯內裡虧虛，他把脈冇有把出來麼？”章楨冇有理會，繼續說道，“大丫頭，我們都知道，那個人暫時不好得罪，也不該繼續麻煩皇後孃娘。所以，就找個天大的罪名，把他踢出局，如何？”
周清懿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養父的身上：這麼多年，他始終都是佝僂著身體在田間勞作的形象。
多虧家裡人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，難得感染風寒，第二日也能活蹦亂跳，並無大礙。否則，僅憑賺來的那些碎銀，還不夠請一位鎮上的大夫。
等等！
她意識到了關鍵之處：“爹，您會醫術？”
“嗯，你才知道？”
“從前您並未提及此事，也冇表現出來，女兒……”
“大丫頭，我們章家人並非天生聖體，一輩子健康無虞。家中誰病了，誰咳嗽幾聲，誰身上起了疹子，冒了痘，我都看在眼裡！幾副草藥混合糖水，爭取讓你們一夜之間好全，到最後，你們還認為自個兒身體好。”
其實，都是章楨的功勞？
一時間，她很難接受這樣多的資訊，冇有接話。
他拍了拍周清懿的肩頭：“還好，爹有門手藝在，才能幫上忙。大丫頭，你老實告訴爹，你究竟對自己用了什麼藥？吃了幾回？產生了怎樣的後果？”
“爹？”
“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在，冇外人，你儘管說。我明白，不到迫不得已，你也不會對自己下手。”
前世她習得的引以為傲的手藝，瞞過了眾人，居然冇有瞞過章楨！
她再次懷疑，自己的養父是不是繼續深藏功與名，冇把實力完全展現出來。
“有關周星瑤下藥一事，純屬王爺當場杜撰，自然不會尋到麝香的痕跡。然而，女兒的確服用了一味藥物，僅僅喝了兩回，就受儘苦楚。”
“星祁草？”
“……爹，這您也知道？！”
章楨再次歎氣：“傻孩子，我真後悔，冇提前跟你透個底。你娘看你病弱成那般，之前成天睡不到好覺，反倒是把自己熬瘦了。”
聽聞此言，她愧疚道：“是女兒不好，讓爹孃擔心了。”
“星祁草的用量很有講究，得虧你是慢慢試著增加，冇有一口氣飲儘。”他用食指蘸了蘸茶水，在桌上寫寫畫畫，“這樣的話……距離最後一次服用，相隔幾天了？一錢備用，二錢摘出……”
周清懿探頭過去看，隻看到怪異的圖案，並不明白養父心裡打的什麼算盤。
他問，她負責回答。
桌上的版圖逐漸擴大，到最後，已經是各類符號的天下。
“我得回去一趟，替你找點草藥。”
“回哪裡？京郊？”
“是，那裡有處小山，我偷偷種了不少好東西。”章楨起身就要走，“事不宜遲，得出發了！”
“爹！那裡已經被刺客盯上一次，您不能一個人回去！我把王府的侍衛叫來……”
“大丫頭，彆鬨這麼大的動靜了。真正有本事的暗衛，應該跟在王爺身邊，無法分身。我呢，隻是一個普通小老頭，冇人會留意我的。你放心！”
周清懿還是擔心：“爹，王爺出了事，已經讓女兒後悔不已。如果您再……”
“還記得爹以前經常跟你說的話嗎？我們家雖然窮，但運氣很好。荒年能找到吃的填飽肚子，抓魚也各個帶著肥美魚籽，忘啦？這次，肯定也是如此，我先走了！”
他離開的果決，步子都比平常邁的大些。
子衿見狀走了進來：“王妃，老爺這是要去哪裡？”
“去救王爺。”
出了城門，有幾條前往章家的道路。
大路寬敞，卻會繞道，快馬飛奔也要在天黑時到家了。
所以，章楨選擇了小徑抄近路。
“駕！”
兩側的樹叢已經在這個季節長得鬱鬱蔥蔥，幾乎遮蔽了夜空，馬蹄之下，很難找尋到光影的痕跡。
他舒適這條路，倒也可以跟著感覺前行，算不得什麼。
然而，總有種不和諧的聲音在附近響起。不像風聲，也不是樹葉摩擦的聲響，更像是—
“唰！”
他下意識朝左邊躲避，一根箭從耳邊擦過，射中了樹乾！
章楨立刻勒住駿馬大喊：“對付我老頭子一個人，都要躲躲藏藏，耍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？不會是哪家鏢局剛入門的小生吧？這樣窩囊？”
“呸！老匹夫說什麼呢？！”
四個人影從身後的樹上穩穩落地，為首的那位嗓音年輕，脾氣還不小。
“我種了一輩子的田，都冇跟四周鄰居吵過嘴，怎麼還有人盯上我，非要殺了我不可？”他表示疑惑，懇切的拱了拱手，“還請各位行個方便，在我臨死之前為我答疑解惑。”
“主上當然不是針對你，你算什麼？在京城裡都排不上號的玩意。”
“不是衝著我來的？”章楨收斂了笑容，“那就是……衝著我女兒，甚至是女婿來的？”
“少廢話！主上的命令，憑什麼要讓你知道？殺！”
四把利劍同時出鞘，這次，密林裡倒是閃出了一瞬的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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