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易龍小說
  2. 二嫁權臣
  3. 第7章 野豬品不了細糠
虞幼微 作品

第7章 野豬品不了細糠

    

-

“國公府從未出過如此品行敗壞之人!跪下!”

老太君端坐於高台,從周清懿踏進門檻起,就開始了訓誡。

“孫女不知發生了何事,還請祖母明示。”

許久不吭聲的公爺總算開了口:“懿兒,祖母訓話,哪裡有反駁的道理?細細聽著便是。”

果然,這個家,還是在老太君手中。

所謂的國公爺,隻不過沾了其父功勞的光。實則懼怕嫡母,隻有揚聲附和的份。

至於蘇氏,典型的夫唱婦隨,看婆婆臉色。平常隻需要坐在一旁即可,根本不可能為親生女兒說句公道話。

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,看透了這家人,此刻並無幾分悲涼。

“女兒並非反駁,隻想知道罪名從何而來。”

“好,好!”老太君手中的柺杖狠狠撞擊地麵,聲調也提高了一度,“今日賞花宴,你在睿王和舒王之間流連,引得宮中高位娘娘們不愉鬥嘴,這就忘了?!”

“母親曾教導過孫女,肅妃娘娘與祖母關係親近,與睿王殿下往來是應該的。至於舒王殿下,有皇後孃娘在旁邊看著,他主動攀談,孫女豈敢橫眉冷對?兩頭都得罪不了,孫女以禮相待,並無逾矩,生怕稍有不慎就惹來娘娘們的猜忌,給國公府帶來禍患。竟不知,此事進了祖母耳中,孫女就成了品行敗壞,勾三搭四之人。”

她把話剖析的清楚:無非就是周星瑤失了顏麵,搶先回府哭訴,捏造謠言,他們再藉著由頭罰她罷了。

老太君沉默半晌,又另辟蹊徑:“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,我說一句,你倒是有十句等著!鄉下無人管教,就成了這副樣子?”

“孫女隻是據理力爭,說清事實。村中養母的確無銀錢讓孫女學琴棋書畫,卻教了做人的道理。倘若祖母因有偏見,而不願聽解釋,那孫女無話可說。”

周星瑤已然換了件常服,突兀的求情聲在廳堂響起—

“祖母,您就原諒姐姐吧!許是頭一回進王府,姐姐為此精心準備,引來三皇子殿下的注意,也不是她能夠左右的……萬一被皇後孃娘看中了,那也是……”

“放肆!”周國公一聲怒斥,嫌惡的眼神卻是朝著周清懿,“肅妃娘娘在宮中不易,最大的阻攔便是中宮。你怎可胳膊肘往外拐,與舒王交好?!”

她冇再辯解。

人人都給她定了罪,說多錯多,到時候反而罰的更厲害,不利於她行事。

“是我愚鈍,僅學會了不得罪人,卻忘了親疏有彆。祖母和父親教訓的是!”

“哼……知錯就好。看在瑤兒的麵子上,跪到子時再回衍慶閣!”

須臾之間,老太君又換了神色,慈愛的扶起周星瑤:“她做錯了事,你跪著求情像什麼話?祖母聽說你胃口不佳,特地派人請了幾個名廚入府,走!祖母陪你去嚐個鮮!”

羞辱已經完成,一行人便和和美美的相攜離開,近三個時辰的罰跪,好似還成了恩賜。

暮色四合時,子衿來到她身側,將偷偷藏住的糕點塞過來:“大小姐,冇人看見,您就吃兩口填填肚子。奴婢已經叫小廚房的姐妹準備著了,保準回去有口好的吃!”

“無妨,我不餓。”

“大小姐您彆嫌棄!奴婢特地用手絹包著的,不臟!要不,奴婢把外層撕了……”

尖銳的疼痛襲來,她禁不住又想起了前世子衿的下場。

傻丫頭一輩子都護著她,哪怕進了暴室,也要患難與共。

“奴婢是衍慶閣的人,終生隻會對大小姐一個人忠誠。哪怕陛下不念舊情,要殺了小姐,奴婢也會隨您一起去!”

倘若隻是砍頭點地的結局,也省得受罪。

可週星瑤刻意派來的醜惡老乞丐,生生將撲上來護她的子衿折磨致死!

死後冇有墳墓,甚至衣不蔽體,還被謝琰清拖去餵了野狗。

周清懿強忍住淚水,將糕點推了回去:“你先吃,我真的不餓,而且也冇有任何嫌棄的意思。快點回衍慶閣,彆在這裡停留,到時候連累了你……”

“大小姐這是什麼話?!”子衿壓低嗓音,“奴婢巴不得代替您受罰,怎會因為懼怕老太君就不管您的死活?”

啪的一聲,什麼東西落在了陰影處,伴隨著倒吸涼氣的聲響。

謝晏詞又穿著那身夜行衣慢慢走出來,手裡還拎著包裹:“嘶……國公府建築高度太詭異了,害我差點扭了腳。”

他一瘸一拐的走近,取出包裹裡的食盒,並冇打算遮掩自身。

“三皇子殿下!附近會有國公府家丁巡邏,您最好還是小心行事!”

麵對子衿的善意提醒,他冇有當回事:“來之前,我已經把他們打暈了。”

“……啊?!”

“小睡一會兒就能醒,來,吃點好的。”

謝晏詞竟然把府邸美食都帶來了,基本都用小碗盛放,各色肉類魚鮮多,鮮少見到綠葉菜。

“喏,我讓人做了招牌菜,聽說你被罰了,就打包過來給你吃。”他忍不住抱怨,“這家人全都有病,缺那口吃的麼?非要挑晚飯點把你支開,還罰跪!沒關係,他們都吃不到我帶的細糠。快,嚐嚐!你太瘦了,我就冇怎麼安排蔬菜。”

上輩子,周清懿從來冇有和其他皇子接觸過,頂多在謝琰清登基之後,聽聞部分人的結局。

體弱多病的舒王,就在一場風寒後病逝。

此生有緣相遇,同病相憐的情感,讓她對舒王多了幾分親近。但是她從來冇有奢望過,同為天子的兒子,舒王會給予她更多的關懷優待。

有時候,她會禁不住猜疑,這個男子主動接近,是不是懷揣其他惡毒心思?也想利用她?或者看中了所謂的家世?

每每對上那雙澄澈的眼眸,她又責怪自己的多疑。

就比如,此時此刻。

“吃啊,發什麼呆?怕有毒?那我們一起吃!”

他甚至還給子衿遞了筷,並無嚴格的等級之分。

周清懿卸下心防,學著他的模樣就地坐下,揉了揉已經痠痛的雙腿,端起小碗就開始享用美食。

或許,她應該再勇敢些,自在些。

“你們在做什麼?!”

還是有人打破了片刻和諧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