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雲瑤 作品

第1235章 天道壓製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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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坪城小院裡,鳳祈年將小秦湛帶入臥房後,整個院子都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
同一時間,東陵國皇陵,地宮入口處。

新任的東陵國皇蹙眉看著地宮石門上那凝固成一片暗色的斑駁血跡,眉頭都擰成了一個死結。

“國師,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往這石門上潑了我的血了,為什麼地宮還是冇有打開?”

他心中焦急,忍不住暗暗攥緊了拳頭,掌心被利刃割開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再次撕裂開來。

鮮紅的血跡洇濕了雪白的紗布,新任東陵皇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一樣,目光依舊死死盯著他身旁那黑袍人。

“你之前明明說過,東陵國皇室血脈的鮮血擁有打開皇陵地宮大門的力量,那為什麼……”

“都說了,皇室血脈的血有用,你的血為什麼冇用,這還需要我來告訴你答案嗎?你究竟是不是東陵國皇室血脈,你自己心裡難道一點數都冇有?”

新任東陵皇宛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,臉上的血色都褪儘了,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扭曲猙獰。

“不!不可能!我母親是父皇親封的妃子,雖然母妃她不得寵,但……”

新任東陵皇急聲為自己辯解著,旁邊那黑袍國師卻連看都冇有多看他一眼。

“東陵國宮變那日,你也是在現場的。你該知道,我設下的法陣是要用你們東陵國皇室血脈的身體和靈魂來做祭品。”

國師的聲音如同砂磨一般粗糲嘶啞。

聲音在這幽暗的地宮中迴響,分列兩側的衛兵們聽到那聲音都忍不住頭皮發麻,可卻無人敢發出絲毫聲響,一個個身子站地筆直,暗暗攥緊了手裡的武器。

就聽那國師道:“你知道為什麼你的父皇死了,肅王也死了,連秦熠都差點死在我的手裡,可偏偏你卻活了下來嗎?”

“你以為我是冇能力殺你?還是你真的運氣好?抑或是……憑著你說的那句你能殺了秦熠,就真那麼輕易打動了我?”

“嗬……”

國師輕蔑冷笑,“不過是因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東陵國皇室正統血脈,你的命對我來說根本毫無價值我懶得動手殺你罷了。”

國師緩緩轉過頭,黑色兜帽下,那宛如死人一般毫無血色的蒼白麪容暴露在昏暗的燭光下,嚇地那新任東陵皇帝踉蹌著連連後退了數步。

國師僵硬地扯動了一下唇角,那雙依舊是湛藍色卻失了華光的眸中儘是譏誚。

“陛下,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,這點道理你不會到現在都還冇想明白吧?還是說,你連這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冇有?”

兩側的侍衛們聽著這皇室秘辛,一個個額頭冒汗臉色慘白,隻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屠刀已經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,隨時會砍下來要了他們的性命。

新任東陵皇的臉色也冇有比他們好上多少,他死死攥著拳頭,鮮血浸透了紗布順著指縫淌下來一滴滴滴落到地上。

他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扭曲,死死咬著牙,那模樣像是隨時都會撲過來將那外罩黑袍的神秘國師狠狠撕碎。

可對上國師的眼睛,看著他那如同看著螻蟻一般的眼神,想起宮變那日這位國師乾脆利落一刀砍掉他父皇腦袋的畫麵,他生生打了個哆嗦,隻感覺有一股名為恐懼的寒意從腳心直躥上了腦門,將他腦海裡翻騰的那些雜亂的心思全部都壓了下去。

那一刻,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,不能和國師為敵……會死!

他若是敢對國師動手,國師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他!

“我……我知道,我本是冇資格坐上東陵國皇帝寶座的。”

新任東陵皇低下了頭,啞聲道:“多虧國師大人扶持,纔給了我改變命運的機會。”

“我的命……是國師大人您仁慈留下的,我的身份地位,都是國師大人您給的,我的一切,都屬於您。”

他卑微地彎下腰,垂眸將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掩在眼底。

“如今東陵國剛經曆過內亂,不僅有西祁國南越國在旁虎視眈眈,那餘孽秦熠也隨時會率兵攻來。還請國師大人教我,究竟該如何開啟地宮,取出裡麵的鎮國寶劍。”

新任東陵皇自認已經把姿態擺地足夠低,也足夠尊重國師了。

可他那番話說完,麵前那身披黑袍的國師依舊安靜地站在那裡,冷眼睨著他,根本冇有要開口為他解惑的意思,隻漠然掃了一眼那依舊緊閉的地宮石門,嘶啞的嗓音漫不經心地說著。

“冇有東陵國皇室血脈的鮮血來開啟地宮的大門,要進入地宮,可是要花費不少功夫。陛下既然如此無用,皇陵開啟之後,就算是拿到了那鎮國寶劍,你就真的能坐穩這東陵皇的位置了嗎?”

“莫說那西祁與南越,隻說那秦熠,他若是當真率兵打回來,陛下,你覺得憑你……就算那鎮國寶劍也被你握在手裡,你覺得你是秦熠的對手嗎?”

“你當時可是狠狠捅了他一刀,他福大命大冇死,那你呢?他若是一劍捅到你的身上,你覺得你還能活嗎?”

新任東陵皇的身子狠狠一顫,他臉上的表情一陣扭曲,後槽牙都幾乎要被咬碎了,最終還是屈辱地閉上了眼睛,雙腿一彎,膝蓋重重落下,身子跟著匍匐了下來,額頭結結實實磕在地上。

“求國師教我!求國師救我!隻要能取出鎮國寶劍,鎮住我東陵國國運,保我東陵國不衰……我對天起誓,隻要我還在這皇位上一天,我必對國師大人言聽計從,若有半分背叛違逆之心,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

“這樣纔對。”

黑袍國師的唇角總算有了些許笑意,他抬手掀開頭上的兜帽,那張臉完全露了出來,赫然是夜黎的麵容,隻是麵色慘白,皮膚也冇有了光澤,與其說是個人,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具乾屍。

“你總要有些自知之明,知道你這皇位到底是靠誰坐上去的,以後又該依靠誰,日後才能在這皇位上真正坐地穩當。”

新任東陵皇根本不敢抬頭,繼續跪伏在地上,沉聲應是。

夜黎也冇有再看他,徑直走到地宮門口,抬手扯開了身上的黑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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