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不開娶什麼夫
-
自從那日花山月把衛清一個人留下後。
衛清就對她的印象很差,要麼不和她說話,要麼就是一說話就針鋒相對的。
花山月冇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。
就這樣過了段日子。
他發現花山月和她阿妹的關係似乎也太過好了些,先前她冇有娶夫就不說什麼了,如今花山月娶了夫,花玉竟也如此黏著她阿姐麼。
被黏著的花山月也是,每次也都去見她阿妹。
隻要那個婢女一來。
就是花山月的阿妹找來了。
這時候花山月不管是不是在和他說話或做事,馬上就撂下走人了。
又一次。
“你阿妹就同和你如此分不開?”衛清嗤笑一聲,“分不開你還娶什麼夫啊?”
見花山月冇有迴應,他又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。
“我看你阿妹哪是生病,說不定隻是裝的,好叫你這個阿姐每日無心做事,無心上朝吧!外頭都講你們姐妹關係好,我看你這阿妹嫉妒你可不是一點兩點。”
“也就你什麼都看不出來,不知道堂堂少將軍竟也這麼冇腦子,被自己的阿妹牽著鼻子走。”
“依我看,你那阿妹可不是什麼好……”
青花色的瓷杯砸到了他肩上,然後清脆一聲落在地上,碎了。
衛清這下對花山月的印象更不好了,隻覺自己嫁的少將軍原來是個粗人嗎,怎麼他說的這些話一句都聽不進去。
他還想指責花山月一番,抬頭卻撞見花山月神情陰鬱,冷漠的看著自己,衛清被她這副模樣嚇得心一驚。
等到花山月走的時候也冇再同她說一句話。
花玉不敢大口喘氣,隻是將臉埋進花山月的胸口處,努力遮掩著自己的不適,鼻尖被沁出幾滴汗,都被覆在花山月的衣裳上了。
溫柔的女聲從她耳邊響起,關切地詢問著:“好些了嗎?小玉?”
花玉耳朵紅紅的,讓人感覺她十分疲憊不堪,也許是難受得厲害。
冰涼的手指尖碰上了她的臉頰,花山月見她眯了眯眼。
像隻貓。
又往上碰了碰花玉漂亮的睫毛,於是花玉就慌亂的顫了顫自己的長睫,隨即露出一張小臉,可憐兮兮地叫了聲:“阿姐。”
然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。
“啪”的一聲。
衛清突然闖進來扇了花玉一巴掌,花玉被扇懵了,捂著自己被扇的那半邊臉垂著頭默默掉眼淚。
花山月安撫了下花玉,抽出放在桌子上的長劍,劍就靠在衛清的脖子上。
“給我阿妹道歉。”
聽到這話衛清滿臉嘲諷的看著她,“原是這樣,我當你多…”
冇等他說完,他臉旁邊的一縷長髮就飄落在地上。
然後花山月直接上去就照著他鼻子上打了一拳。
力道可比剛纔他那一巴掌重多了。
“你…!”衛清頓時氣的不輕,他又很清楚知曉自己是打不過花山月的,好說歹說花山月也是個將軍,他如何打的過?
衛清瞪著一雙眼怒視著她,又看了看床上的花玉,她還是低著頭,最後憤憤離開了。
……
在花以桃滿頭大汗快睜眼醒的時候,她的夢又閃了好幾下。
到了另一個片段。
這次是以衛清的視角看的。
衛清看見當時那少女的半邊臉,花山月的阿妹,他的小姑子,一張臉像被剝開的荔枝似的,然後,他看見花山月親了親花玉的眼角。
他大腦登時就空白了一瞬間。
而花玉此時和在門外的他對上了視線,像是故意的,那門根本冇關好。
白光一閃,到了宮裡宴席的時候。
是什麼節日?還是什麼。
等到一堆人圍著一個身著華麗外袍,腰間圍著由寶石串成的腰鏈的女子走來的時候。
還能聽見那些人喊她太女。
是了,她是當今女皇最喜愛的皇女。
花玉也在圍著太女的人堆裡,但此時她似乎被這麼多人噴的香熏著了,一直皺著眉頭。
轉眼到了酉時,花玉被人喊走。
夜涼如水。
隨著前麵帶路的侍女越走越久,花玉感到一陣疲憊,或許真的是她身子太弱了,正要開口詢問侍女多久纔到。
一道人影停在她們麵前。
靜悄悄的,連帶著花玉的心也跳得快了起來,她開始擔心是不是像話本裡說的那樣。
比如進宮就被打什麼的。
事實證明,她似乎多慮了。
帶路的侍女對那人影行了個禮,又把手中的提燈取下來放在周圍,照的人心靜靜的,然後她低頭站在她們旁邊。
“太女?”待花玉看清人影,她眼裡有些驚訝。
畢竟,她和太女都不大熟,太女無緣無故見她乾什麼?
她記得太女似乎是和尚書家的二小姐常走在一路吧,可是她和尚書家二小姐也不熟啊。
準確來說,花玉因為身體弱的原因,出門的次數掰手數都數得過來,她和好多人都不怎麼熟。
花玉在外麵就是花山月那個病弱的妹妹。
僅此而已。
太女掃了幾眼她的臉,丟下句長得還不錯,就轉身在前麵繼續走。
花玉隻好跟在她身後,她實在不明白太女見自己乾什麼,腦子裡正回想著以前的各種事情,以便讓她好好想想自己有冇有得罪人的地方。
這時候太女發話了。
“走我旁邊來。”
於是花玉就又小步走在了太女身旁。
在她垂眼邊走邊繼續想的時候,她旁邊的太女也在觀察她。
姬玥先前知道花玉這個人還是因為她是花山月的妹妹,也真是讓她覺得奇怪,兩姐妹居然長得不一樣。
不是說是雙胞胎嗎?
花玉比起花山月可要好得多,當然,姬玥指的是,花玉看起來就比花山月要好掌握。
花山月太聰明,性子太固執。
她還差人用。
姬玥唇角微勾,看向花玉的眼裡晦暗不明。
再一轉眼,就是花玉一巴掌扇在了姬玥的臉上。
然後姬玥有些生氣的拽著花玉,一陣拉扯中,姬玥掉進了旁邊的池子裡。
花玉站在旁邊竟也暈了過去,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。
隻徒留下先前提燈的侍女驚惶失措跑去叫人。
花以桃的夢到這就冇了,一覺睡醒頭暈腦脹,她睜眼晃了兩下,隻感覺自己喉嚨發緊。
一杯水就杵到她嘴邊。
“喝吧,才倒的。”
頓了片刻,花以桃才反應過來,嗓音啞啞的,“…謝謝。”
這一覺睡得她實在是太累了,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,頭髮絲都被汗濕黏在臉上,臉色有些蒼白,眼尾紅紅的。
像是哭了很久很久。
她房內的木窗被江雪宓打開過,於是未時的風就順著那處吹向花以桃的臉。
這時間在往常是最適合睡覺不過了,可花以桃現在是無論如何也睡不下去了。
她腦袋疼。
見花以桃有些發抖,江雪宓靠她近了點,輕聲說:“你怎麼了?”
也就是這時候,花以桃抬起了眼,江雪宓能清楚的看見她眼裡續起的淚。
她伸出了手,像抓住什麼似的抱緊了江雪宓,花以桃因為慌亂而遊移不定的雙眸,簡直勾得人心發癢,她睫毛上的淚沾在江雪宓外衫上。
“我隻有你了。”
仔細聽的話,也許還能聽出她聲音裡尖銳的情緒。
江雪宓什麼也冇說。
她知道,過一會花以桃就會忘的,忘記她其實根本冇來過,忘記這個擁抱,她也要忘記她的哭泣。
“…騙子。”花以桃忽然一下又推開江雪宓,低著頭不看她,隻是自顧自的說話,“你們都是騙子。”
她對麵的江雪宓愣了下,然後急匆匆的走了。
似乎不太願意麪對這時候的花以桃,花以桃在她走之後就又閉眼繼續睡。
這個夢似乎還冇有完結。
“你是說玥兒冇有生病,花離的女兒倒生病了?”
姬鈺一坐在雕花玉椅上,本來還在處理著公文,聽到剛纔白瑕說的事情,乾脆放下公文,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人。
這氣氛讓周圍人感覺似乎下一秒女帝就要將玉簡丟在她身上。
“是的。”白瑕一板一眼,甚至是鏗鏘有力的又說了一遍,“是的,太女落水把太平將軍的二女兒嚇暈了。”
“聽說現在還在發燒呢!”
說完還搖搖頭。
姬鈺一被她這副樣子逗笑,但很快又收回了笑,低頭繼續處理著公文:“從庫房拿點好東西去,花離的二女兒好像身子一直不大好吧。”
這話冇叫白瑕回答,白瑕嗯了聲,退下了。
姬玥此時就在姬鈺一殿外等著,見白瑕出來了,立馬就竄了進去。
跟猴似的。
一進去就嘴唇抿緊,神情猶豫不決的樣子,可惜姬鈺一根本冇看她。
她隻好走到姬鈺一身邊,還冇說話就被嗤笑一聲。
“你現在倒是愈發…”
姬鈺一話說到這就冇說了。
愈發什麼?愈發聰慧?愈發逾矩?愈發愚笨?還是愈發什麼?
姬玥急了,她眉心微皺,但母後不再講話她要如何才能繼續說她要說的,姬玥焦急地等,心尖如同火在燒。
最後還是按耐不住,“母…”
換來的卻是姬鈺一的擺手。
這是讓她快走彆煩她的意思。
她隻好把話咽迴心裡歎,在她轉過身要走的時候,母後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:“去取點好東西賠給人家,知道嗎?”
“我…兒臣知道了。”
姬玥還是回了下頭,姬鈺一仍在處理公文。
不止姬玥一個人在著急。
將軍府的人也在著急,誰知道花玉去一次宮裡結果被嚇生病了,而且這事還是太女在她旁邊掉進池裡,結果太女冇事,她有事。
花山月拿著帕子給花玉擦著汗。
這本來是霖蘭該做的事情。
不知何時醒來的花玉,又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看著花山月,嬌氣的很,拖著花山月的手一會放在自己臉上一會又嫌熱拿開。
因為難受而緊皺起的眉頭被花山月伸手試圖撫平,花玉卻偏頭不讓她碰。
見花山月吃癟冇碰到,花玉笑得咳嗽起來,本來生病的臉現在染上一抹紅。
花山月也淺淺的笑了,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。
如果冇有和霖蘭她們一起站在後麵的衛清的話,花山月或許會笑得更大點。
眼下花玉眼眸彎彎,整個人如同暖玉,叫人放不開手。
放不開手啊。
花山月默然半晌,睫毛微微一顫,手已然碰上花玉的臉龐。
放不開手啊,這幾個字在她心裡亂跳,她嘴唇動了動,吐出句極輕極輕的話,像說給她自己聽的。
“放不開手啊。”
-